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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觉的《卑微的神灵》

1998-09-23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年轻的印度女作家阿伦德哈蒂·罗易,以她的处女作一鸣惊人。她的第一部小说《卑微的神灵》(TheCodofSmallThings)于1997年5月由全球著名的出版公司———兰登书屋出版,短短4个月就在全世界出版发行了24种文字版本,至今高踞世界畅销书排行榜首。美国著名的小说家约翰·厄普代克把她比作美国高尔夫球锦标赛的新星冠军泰格·伍兹崭露头角的一次比赛。他在《纽约人》杂志上撰文写道:“这位作家打的是从社会到宇宙的长球,在这场短短的比赛中她表现得极为出色。”凭借本书,罗易成为获得全美图书奖和英国文学大奖“布克奖”的第一位印度公民。

《卑微的神灵》是一部带有强烈自传体色彩的小说。可以说,它的女主角就是作者本人的化身:亮丽、坦率,不甘受闭塞恐怖的传统束缚,具有叛逆性格,代表了新印度的精神。这位37岁的女作家,16岁时离家,只身来到新德里,先在平民区住了一阵子,再进入学校主修建筑;毕业后做过记者编辑,后从事电影文学剧本写作。在本书中,罗易用一种更为强烈的、更具有悲剧色彩的失败感代替了温和的理想主义。简单说来,本书讲述了一个叙利亚基督教家庭的悲伤故事,它以一对孪生兄妹的成长历程为经纬,透过这对兄妹的叙述,作者以华丽的文字呈现了现代印度的世俗人情、社会和文化,探讨了种姓制度、共产主义和女性问题等社会问题,分析了那些既古怪又可怜的人物身上体现出来的偏狭、妒嫉和社会偏见。尽管小说的核心题材(信奉基督教的出身于上层家庭的离婚女性阿母与出身卑贱的青年维路沙发生性关系———这一悲伤的爱情故事)非常暧昧,但作者的叙述却为我们展示了超凡的语言创造能力,为我们提供了真正的诙谐与幽默———这种诙谐与幽默不是流于语言层面上的肤浅的诙谐与幽默,而是建立在直觉和心灵上的,它表达了小说的趣味和智慧。这部小说充溢着完全属于作者自己的丰富而独特的直觉,正是在这独特的直觉诉求中,在作者自由驰骋的想象力和对细节(包括性关系)的精致的、热烈感人的描述中,作者抒发了个人的情感,甚至揭示了最隐秘的内心世界。本书的趣味还在于它给我们揭示了“头脑”和“心灵”的平等,它如此直觉地把聪明和复杂融于一体,它把那些最深刻最细小的个人情感用庄严的语调叙述出来,而它的如此令人恐惧的人物命运却又是被如此轻淡地缓慢带出,它体现了真正的悲剧性的艺术。它能使人发笑,而它最终又让我们流泪。有许多次我不得不停止阅读它,因为我对它的人物命运感到如此恐惧。或者我不得不重新阅读一句话或者整整一页,以便记住它的优美。一部真正有追求的长篇小说应该有它自己的语言,本书就做到了这一点,这是一部完全出人意外的杰作。

必须说明的是,《卑微的神灵》并非那种由传媒操纵的大众文化意义上的“通俗小说”,它也不是诸如《廊桥遗梦》、《马语者》这类仅仅用来消遣的“牛仔文学”抑或“爱情神话”所能比拟的。即使《廊桥》当年在美国红极一时,并且译本在中国也掀起了美妙的狂飙,甚至拿了全国的外国文学图书奖(这是令我至今还大惑不解的———请原谅我的迟钝),它也不过是很“荣幸”地成了社会风气的睛雨表,因为它更多地展示的是一种社会学文化研究上的意义。至于《马语者》,除了其主题的过分平庸(西方文学中的一个已被人说烂了的主题),其揭示这个主题的手法也不过是好莱坞电影和电视肥皂剧中司空见惯的俗套。好了,对此,我也无需赘言了。

在我们这个似乎只能凭借小说、凭借艺术表达独立思想的社会里,在我们的本土文学创作如此缺乏“创造性”的时候,在我们的众多小说作者如此放肆地一厢情愿地炮制玩弄他们的“后现代”、“女权”、“个人化”、“隐私”、“原生态”等诸如此类式样的作品时(炮制此类作品虽然也需要“动脑子”,但不需要太高的智商,更无需才华,当然也无需创造。而老看此类作品,容易把人看傻),看来我们确乎有必要弄清楚什么才是真正的小说。

在《卑微的神灵》中,罗易给我们提供了一部充满痛苦但又充满着智慧和魔力的长篇小说。

(《卑微的神灵》,南海出版公司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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